講話

2005.1.11 自由時報

Pisa 評鑑之二--知識的王者再臨

■洪雯倩

上古時代，在北歐的蠻荒之地，有維京人，威名懾人，故，有小威海盜卡通；德意志民族傳說，在萊茵河裡，藏著尼布龍的黃金，故，有華格納的指環歌劇； 另外，有一叫做「卡蕾瓦拉 （Kalevala）」的英雄人物，關於這個，得請各位讀者運用一下想像力，從記憶中喚出電影中「魔戒」的模樣，在芬蘭的古老民族傳說中，也有這號人物。 這是一位名叫稜洛特（Elias Lonnrot，一八○二～一八八四）的人，從一八三一至一八三五年走訪田野，所收集的芬蘭古老史詩。老人口中歷代相傳的民歌與神話，在他手中轉換為文字 與旋律，稜洛特（Elias Lonnrot），不只是做田野調查的僵化記錄工作，而是將古早時候流傳的神話史詩，賦予高度的文學水平，使其以詩歌的美學品質立足於文化史上。

芬蘭的小學生，一入學，就得以母語朗朗吟誦著這部古老的「卡蕾瓦拉 （Kalevala）史詩集」。

史詩，顧名思義，是一種以詩體為經，以歷史為緯的詩集。而詩集的流傳，配以歌賦，則有助於口耳相傳，不受記憶與文字的拘束。而稜洛特的建樹，不只在 於收集了這些一手的珍貴資料，而是：他是用「母語」，來記載的。我們必須知道，芬蘭獨立的時間並不長，而且，打從與麋鹿共患難於這冰天雪地以來，就一直被 瑞典與蘇聯欺負，先是從十二世紀就被瑞典佔領統治到一八○九年，然後又順手被轉給蘇聯接管，等到一百多年後的一九一七年才宣布獨立當家。

而稜洛特（Elias Lonnrot）這部以母語寫成的「卡蕾瓦拉 （Kalevala）」，則在十九世紀末芬蘭的民族運動上，扮演了喚醒人心的自覺與驚蟄的功能。很快的，芬蘭就以漁業、港貿為立足根本，但隨著九○年代蘇 聯政權的瓦解，使得以漁業貿易為主軸的芬蘭，面臨了主要貿易國，憑空消失的危機；一向依賴的經濟命脈，突然斷炊，傳統產業轉型的身段若不夠柔軟、靈活的 話，則失業的陰霾將即時籠罩全國。

而芬蘭的勞委會掌舵大家長，是一位冷靜的女性，在她的策略運籌之下，成功的將這艘大漁船，轉舵，改駛向手機研發的方向。以技智取。在當時這種不預期 的時局變遷情況下，必然結果是：失業群增加。她的大刀闊斧，換來的是：長遠穩定的產業轉型，和在全世界的手機銷售成績單上，名列第一。

Pisa第一名，在於小學生讀史詩；手機第一名，在於轉型成功。

芬蘭，用簡訊，傳了這樣的一個訊息給我們。（作者洪雯倩╱維也納音樂大學音樂哲學博士）